56.为谁-《我命清风赊酒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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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澈点头,“确实,此番是正大光明进的机关城。”

    纪觞脸色一寒。

    “你这掌法不错,能教教我么?”苏澈看了眼冒热气的蔺煜,好奇道。

    纪觞脸色一沉,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苏澈笑了笑,然后侧开了身子,给对方让出了路。

    但纪觞只是深深看他一眼,没从他身边走,直接脚下一踏,踢了梁柱,撞破屋顶走了。

    临走,他都未将目光再投向万贵妃。

    于他而言,第一次得不到的东西,也就没什么留恋的必要,再取的话,就失了那份兴致。

    苏澈挥袖将落下的沙土拂开,心里想着,这般撞破屋顶,也不嫌抖一身土,再说身上还有伤呢,万一真气走岔,真是用头撞上硬瓦,也不嫌疼?

    而他之所以让对方走,不是不想斩草除根,只是如今自己是在机关城,此时还有不少官兵和锦衣卫在,更别说城外肯定还有人马接应。依纪觞出身,他身上不可能没有保命之物,也不可能没有杀手锏,到时自己就算能杀了此人,必也要受创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候,如此反倒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人走了,苏澈也不犹豫,把瓷瓶里的丹丸倒出一粒,捏开蔺煜的嘴,直接塞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有想过这药可能是毒药,是那锦衣卫在骗自己,但还是选择相信对方。

    既是因对方身份和所说,那种自信和不屑,反倒更让人相信他真的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人,也是因为苏澈着实没什么法子。

    他不懂掌法,也不懂药理,像眼前这种情况,冒然渡去真气疗伤,很可能会害了蔺煜。毕竟,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,好似蔺煜身中这掌劲还在侵蚀内力。

    蔺煜的气息很虚弱,不过在服下方才那枚丹丸后好了许多,他也不是真的物我两忘在疗伤,对身周一切自是能感知到,能听到的。

    苏澈目光从他身上收回,转而看向房中的另外两人,本是平静的眼神,此时却复杂难明。

    而看着他的神情,方景然嚅了嚅嘴,先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…苏澈啊。”他的语气里有感慨,有愧疚,还有事已经年之后的悔恨。

    苏澈知道,这并非是因为自己,而是在看见自己后,对方想到了自家父亲,想到了平北军,想到了已经覆灭的梁国。

    同样的,这也不是懊恼,更多的像是一种见人而思念往昔的情绪。

    苏澈对此人,谈不上原谅与否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,有的恩怨只是来自父亲苏定远,因为面前的人,一道旨意便将其困在京城,又因为面前的人,玉龙关舆图落入燕国手里,才导致了之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甚至于是说,自己现在的处境,都是拜对方所赐。

    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,武举之后,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兵部某位与自家父亲交好的官员手下任职,也或许是已经去了军中历练,为将来接手家业而努力。

    而自己的兄长苏清,恐怕第二个孩子也该是有了,会时常拌嘴,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。也可能还会去逛青楼喝花酒,也或许不会了。他可能知道要如何做一个父亲,也可能本性难移,还是别人眼里的混账。

    但总不会,像现在这样,成为一个稳重的人,合格的统军,心肠变得冷硬,一心只想着报复燕国。

    这并不是说苏清变成了一个无情的人,只是这样的改变,这样的生活,苏澈想着,对方心里应该也是不喜欢的。

    苏清喜欢的是风花雪月,吟诗作对,而不是刀尖舔血,打打杀杀,更不是尔虞我诈,胆战心惊时刻需要小心的日子。

    这不该是他的生活,更别说还有将军府受牵连的那些人。所以苏澈心里痛恨,痛恨眼前的这两人。

    方景然,早年朝野对此人的评价是庸而不昏,但只是宠爱万贵妃,令玉龙关舆图泄露,更致亡国,这已然是昏君所为。

    至于万贵妃,这种以身体去达成目的,行叛国之举的女人,苏澈不想对她有什么评价。

    而看着苏澈没有说话,方景然也不免有些赧然。

    “我早就知道你来机关城了。”他说,“有好几次想见见你,但没有这个勇气。”

    “见我是想说什么?”苏澈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当年的事情,的确是我做错了。”方景然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一旁,万贵妃闻言却是笑了声。

    方景然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你现在为了活命,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。”万贵妃冷笑道:“这话说着,你自己信么?”

    方景然并未动怒,只是摇了摇头,“随便你说什么吧,通过今夜,我也是看开了,当年是我对不起苏将军,对不起平北军。”

    万贵妃蹙了蹙眉,若换成以往,对方此刻必是勃然大怒,但现在,竟是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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